什么都可以“被剧本杀死”,全国比肯德基还多3万家店

摆账网资讯播报:堵住电信网络犯罪的门路 “睡眠账户”将被加速清理

进入7月份,全国又有多家银行对长期不动的个人账户开启了清理工作,即清理“睡眠账户”。

现在,你有机会进入另一种生活。你可以是马戏团里光鲜亮丽的女魔术师,也可以是谍战片里的情报局长,甚至可以是三国时期的马。围绕年轻人,剧本杀正在迅速蔓延,全国有3万多家店,比肯德基还多。

在北京高碑店的古色古香的建筑里,一公里之内有二三十家剧本杀人店。一个店主指着他家东边的墙,“你可以把这个房子和WiFi连接起来”,又指着西边的墙,“你可以把那个房子和WiFi连接起来”。

北京CBD东边的这片土地,曾经以众多小型文化传媒公司而闻名,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建筑,俊男美女穿梭其中。有人笑称,这里说的是“一个不低于1亿元的项目”。现在,这里的热土明显降温,沉浸在另一种“找杀人犯”的氛围中,这种氛围富含业余“戏剧精华”。

万物皆可剧本杀

剧本杀的游戏规则,简而言之:在一个故事中,有人死亡,玩家为了找出真正的凶手而扮演不同的角色。

如何形容年轻人的执念?在高碑店开剧本杀店的王茜说,当玩家在最上面的时候,晚上就睡在布景的道具床上。她的剧本店有一次性拖鞋、牙膏、牙刷和卸妆水。

晚上下班后,忠实的客户带着电脑来了,一边在一张大木桌旁加班,一边等人。“一个人在家无聊,仰面躺在这里,没人管。”有时候人家没来,外卖就先到了。甚至还有剧本杀死狂徒,搬到附近居住。

这里的房子属于高碑店村民。夏天的下午,阿姨们戴着红箍,打着伞聊天,聊着过去作坊的故事。人们在通惠河边静静地钓鱼。高碑店是辽金时期曹云河的码头,也是朝廷粮食商品的集散地。村里的老娘娘庙、将军庙、龙王庙都被新修的亭台楼阁所取代,像个小影视基地。

过去,古董家具的风吹到这里,建了一条街。到现在,喇叭响得像“红木家具,清仓亏本,老板要钱不要货”。后来村民建起了四层小楼,文化传媒公司纷纷入驻,“创意”满天飞。

现在,高碑店最新鲜的话题是剧本杀。“陪她看电影总比陪她看电影好。剧本杀是你体验不到的故事,年轻人喜欢体验。”一家剧本杀店的老板龙欣说。2019年她在这里开店的时候,同行不超过三个,现在是十倍。龙欣还经营着一家媒体公司,与剧本店共享空间。玩家的游戏室有太师椅、白板、纸笔,也是影视开发制作的会议室。

剧本杀是人性的试验场。工作几个小时后,有欢笑,有责骂,有拒绝,有打斗,有算计,有暗战。一秒钟前两个熟人还在聊八卦。游戏开始时,他们转过眼睛,立刻变了脸,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。玩家互相搭梯子,互相拆台,玩黑暗丛林法则,争夺决策权。

剧本杀也是一种社交游戏。店主王茜出生于1991年,曾在家装、调酒师、孵化器和媒体工作。"来北京的新朋友都是客人。"今年春节因为疫情没有回家。王茜邀请朋友在店里过年。她洗了一大锅韭菜,大家围着圈选韭菜。

有人在店里认识,成了情侣,并求婚;有人在剧本前给朋友过生日;有的玩家在真实场景中主动帮忙打鬼,用冰镇饮料凉手,然后“偷袭”客人。

随着电影剧本在年轻人中的流行,大量的电影剧本迅速传播到市场上。剧本大部分通过展览购买,每月8部,每部150个新拷贝,内容与时俱进。比如疫情阶段有《疫不容辞》,还有《赘婿》改编的剧本《王者荣耀》。甚至《喜羊羊与灰太狼》也能创造出一场“生死搏杀”。

开个店,年入500万元?

店主王茜认为大量的剧本扼杀了新的sto

匆忙形成的剧本陷入了困境。新手和老手在一起,老手说什么,新手都不信;有的玩家坐着不说话,在手机上搜索答案;有的人在玩的过程中焦虑,摔倒了就会离开;有的时候女生哭得一塌糊涂,同一局的“菠萝头”(指不容易替补的选手)根本没有动。

王茜是剧本杀的资深粉丝。“《名侦探柯南》给我们这一代人带来了很多启迪。”2018年,她在高碑店开了第一家剧本杀店。隔壁的房子没有窗户,广场成了一片废墟,外卖店是荒芜之地唯一开灯的地方。

在过去的两年里,她看到了这个行业的受欢迎程度。“你肯定不知道剧本杀死了什么!”在展览中,没有宽阔的大厅、主旨演讲和并排展示的展位。大约200家剧本发行公司占据了酒店的单间,易拉宝站在门口,外面人潮涌动。

没有精美的印刷包装,只有一摞A4纸。从中午到第二天早上6点,买家走进一个房间抢报纸。半夜一两点,为他们送餐的送餐员还在电梯里排队。有些店试不到,只能打听口碑,跟风。对于一些数量有限的独家书籍,店主应该在网上快速争取商品。

按照王茜的计算,开剧本杀店年收入500万元,在北京这样的城市基本不可能实现。杀一个剧本需要三四个小时。北京太忙了,房租和人工成本也很高。

今年4月,二手交易网站的脚本、道具、桌椅数量较上月增长了110%。

“现在很多开店的人都不了解这个行业。”王茜说:“稍微了解一下,就应该知道上游配送成本低,利润高,利润更大。”

转型,转型,再转型

秦松是高碑店的编剧,现在兼职。

疫情前,高碑店南北有十几家影视媒体广告公司。在疫情期间,

活下来的只剩3家。有的把招牌摘走了,有的没摘。

资本在影视圈砸钱的时候,这里人来人往。秦松说他在咖啡馆里谈论剧本,声音有点大,创意就被同行“偷”走了。

当时在行业内,投资者只看创作团队两年内有没有作品,超过两年,“你说过去跟张艺谋拍戏都没用。”两年之内,创作方式、设备、演员价格全部更新一遍。

疫情期间,影视行业受创,线上视频是高碑店少数还能赚钱的出路,网红经济开始在这里冒头。在短视频平台转一圈,偶尔出现仿古建筑一角,它们可能出自高碑店。

疫情之前,高碑店的广告公司就显出颓唐的样子。时代变了,电视广告的转换率很低,取而代之的是网络广告的精准投放。

一些广告传媒公司把视线转向剧本杀。有的公司给编剧开设转型的内部课程,还给编剧一笔钱,让他们每月去线下体验。一些无戏可拍的演员当上了剧本杀主持人。一些短视频平台上出现了剧本杀写作课程的推广,普通班3000元,直播课上,一半报名的都是学生。

秦松发现,有些专业的演员都没剧本杀玩家演绎得好。一些演员跟空气对戏,有时剧本都没读过,“既没有生命,也融入不了剧情”,全然没有剧本杀玩家投入。

传统影视剧里的男女主角通常是剧本杀里的死者。剧本杀里,每个玩家都可以是主角,其他人是时时在线的配角。“角色自由生长,情节自己形成。”影视剧是单向的,坐在屏幕一侧看另一侧。剧本杀更像VR,360度全息。

秦松提到一个不错的剧本杀,里面有个人物爱占小便宜,恨不得天天找邻居蹭饭,为省几块钱能磨唧20分钟,从邻里到家人都瞧不起他。但这个人物设定的任务是“尽一切可能保护他的女儿”——一个小人物的伟大。

一场剧本杀的体验感,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剧本的质量。秦松说,“有思想的剧本杀少,蜂拥追求利益的时代,大家想的是怎么多卖出一盒。”

年轻人聚会,还能玩什么? 

李渊和张媛媛是一对情侣,一个是产品经理,一个是编辑。以往每个周末娱乐的项目是看电视、打游戏,现在,他们几乎每周都要来一次剧本杀。“我男朋友指着开本(玩剧本杀)活着。”张媛媛说,“他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,坚持不下去的时候,想的是,‘不能放弃,那个本还没有开’。”

在体验线下店之前,李渊已经在剧本杀App上玩过100多个本了,他崇尚复杂的逻辑和惊奇的反转。

从产品经理的角度,李渊想,一帮年轻人的聚会,可选择的娱乐工具有什么呢?

“KTV没有以前流行了,是上一代人玩的,而且如果一个人是麦霸,其他人都得陪着。”密室逃脱只能玩一两个小时,还贵;狼人杀对人数要求高,组局困难。

剧本杀100多元,能玩一下午,“感觉很值”。它对人数的包容性强。“以前十来个人的聚会,总有人沦为配角,或者聚着聚着没事干了,弹尽粮绝,散场又心有不甘。”

“而且剧本杀能吸引来年轻女性这块消费市场,有的喜欢玩情感本,玩完哭唧唧,有的喜欢换装拍照,扮演宋朝的公主。女生来了,不愁攒不来男生。”

张媛媛说自己不像男友一样擅于推理,“思维耐性不是特别好”,但她也能在每一局里发挥作用,比如一些涉及文史知识的小线索,她能给出答案。

年轻男女在剧本杀里感受着新鲜。相对于日常生活的平淡,剧本杀题材多变,有未知的情节、冲击和CP(情侣)。

“所有的娱乐工具,能调动你的情绪就是成功。”李渊说。

剧本杀是集参与感、恐怖感、剧情、聊天交友、沉浸式色彩于一身的游戏模式。一位玩家说,人对戏剧天然没有抵抗力,更何况是能参与进去的戏剧。

在一次剧本杀局里,李渊体验了扮演人物从出生到死亡的一生,回顾过往,“感觉很完满,像一周看完了全部的哈利波特”。

这对情侣在高碑店附近找到了一家钟意的剧本杀店。主持人是配音系毕业的,声音带有沉浸感,他们曾看到主持人“像特级教师备课一样吃透本,写了很多注释,全文背诵”,还看到店家对主持人考试,询问剧本杀里的人物关系和剧情。

李渊和张媛媛相识多年,日常基本不吵架。只有一次,在剧本杀里,李渊扮演的角色要在他爱的张媛媛和爱他的另一个女生中选择,他选了后者。

那是一个情感本,最后复盘的时候,只有张媛媛一个人在哭。李渊觉得“这个哭不单纯”,她还打断了他的发言,“我觉得她贴脸(情绪式发言)了。”

两人回家“意犹未尽”地吵了一架,吵到张媛媛的智齿发炎。下一个周末,他们决定再次扮演新的人生。

(文中王希、秦松为化名)